尘尘

【是去年写的了，虽然已经退坑了但是还记得当时写的时候曾泪流满面过。给这篇意义非凡的文存个档w】

 

希望在人生这趟列车上也遇到那个不会下车的人。——小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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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忆者和大骗子
文/沫雨

百叶窗轻轻抬起，温和的风将窗纱吹的漫天。只是鸟群并不婉转的叫声将床上休息的人吵醒。
明明天已经大亮，他还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。
“ 醒了！” 另一个青年就蹲坐在床边守着他，刚一激动下猛的站起，又因为腿麻而晃晃悠悠的跌在床上。
大天狗定了定神，瞳孔聚焦在上方的面庞，那人穿着宽松的卫衣饶有兴趣的歪头看他。
“ 还记得你是谁吗？” 他开口。

大天狗在被子下攥了攥拳，一夜未有水滋润的嗓子沙哑的不行，他摇了摇头。
“ 你叫大天狗，今年23岁。”
他有些兴奋的表示自己知道，点点他的胸膛告诉他。

“ 还有吗？你呢。” 大天狗觉得这个介绍太过短暂，只是接着追问，长手一揽把他也放倒在床上，两人头抵着头干瞪眼。
“ 我是你的恋人呀，咱们相恋8年了。”

大天狗点了点头，目光柔软又温煦，和他起了床去餐厅吃饭。他怕大天狗不相信，絮絮叨叨的又讲了一些。
“ 咱们啊，是高中认识的。高二那年的体育课你来找我，明明体育馆半个人都没有你紧张的话都说不清。”
“ 大学你学的法学系，现在是个正牌律师。” ……
大天狗在旁边煎蛋，好像已经做过多少遍一样，妖狐就赖在他旁边不动，小嘴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，树莓都堵不住。

餐桌旁，妖狐看着两瓶调料。
“ 这个美乃滋你每天都会吃，喜欢的不得了，曾经还把它奉为自己的猫薄荷呢，尝尝有没有很熟悉？” 他随手把旁边的照烧酱放在盘子外，把奶黄色的调料挤在面包上。

大天狗咬着面包看他，“真的很熟悉呢。” 手指动了动把被嫌弃的照烧酱打开，“ 要不要尝尝这个？” 他摇了摇头，不过在大天狗的坚持下妥协了，嘴里还嘟囔着没吃过…不知道味道好不好。

妖狐把盘子推给他，似乎也很习惯这个人帮他打点好琐事。
粽黑色的调料糊了一脸，他瞪了瞪灿金的眸，东西都没嚼完就急不可待的分享自己的欣喜。
“ 介个，超好次！” 
咕噜咕噜喝着牛奶，把照烧酱挤的里三层外三层瓶体被掏空才罢休。

吃完饭大天狗陪他刷了碗，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书，妖狐还问他记不记得些其他事情。
大天狗将书页悄悄揉皱，在他头上蹭蹭说着不记得了。 

“ 大学里你可是学校里的一把手啊主席，还代表学校参加了知识竞赛。不过你这么刚正不阿的人竟然还会滥用职权开了一个人一间的宿舍，每天和我待在一起。” 
大天狗摸摸他的手，手指上的戒指有些硌人却是喜欢的感觉。
“ 后来参加工作你还非要搬到这里，电视是你喜欢的三星，背景墙是年轮的硅藻泥。” 他突然想起什么蹬蹬蹬跑去翻找。
“ 妖狐…？” 并没有人回应他，好像没听见一样，大天狗又重复了一遍，“ 妖狐…?” 
明明人就蹲在电视柜前，还是充耳不闻。
“ 喂…” 他突然直起身回头，“ 啊？怎么了。” 手里抱着个相册，封面是两人拍的合照。

他们窝在一起，妖狐对着相册指指点点，告诉他这个是大天狗博士帽的毕业照，下一张是大天狗答辩时的偷拍……

“ 睡吧…” 深夜时，妖狐眼皮都上下打颤，不过好像还想再聊些什么，明明一下午嘴都没停可还想让大天狗再多记住一些。
“ 明天再聊…” 大天狗把他抱在胸前，沐浴液还是原来的味道。“ 明天你会不会忘记了？”
“ 不会的…不会忘的。”


鸟群似乎赖在这里不走，第二天又在窗前叽叽喳喳的没完，大天狗从被子里直起身，妖狐就坐在旁边看他。
他换了一款卫衣，大天狗还半裸着身子。
“ 你叫大天狗，今年23岁。”
还没等大天狗说些什么，他开了口，似乎不太愿意面对现实，大天狗他是不是又不记得了。
听到这句话，大天狗被子下的手没攥紧而是轻轻捏了自己的腿肉。“ 还有吗？这点可能不够。”

“ 我是你的恋人，咱们在一起七八年了。” 他仰头想了想，还晃了晃戒指。还想说些什么，大天狗就下了床准备做些早餐。
“ 你等等啊，别那么着急…” 他踢上拖鞋去追他，看着大天狗进了厨房嘟着嘴，“ 那么着急吃饭…没忘了吃啊。” 
大天狗又在烤面包，只是这次的鸡蛋换成了香肠，燕麦粥被冲好端去餐桌。妖狐就倚着房门看他，待到他忙完后问着，“ 还想不想知道什么呀？”
“ 想。”

“ 咱们啊，是高二认识的，有次体育课你和我表白了，后来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。” 他用勺子搅着粥，热气腾腾的。
“ 对了，你最喜欢吃这个酱了。大学的时候你总买，都快变成你的贴身小棉袄了。” 妖狐放下勺子去拿摆在餐桌上的酱，棕色瓶旁的美乃滋被挤出一大堆。
大天狗把面包折了折，大口咬着。妖狐看着也美滋滋的，脚丫穿不住拖鞋的前后晃荡。

“ 怎么不吃这个？” 大天狗擦了擦手把另一瓶酱旋开盖子，“ 没太吃过，估计不好吃吧。” 
他努了努嘴，还是在盘子里挤了一点试探性的咬了下去。

“ 这个好吃！你快尝尝。” 妖狐挥舞着叉子，把酱汁均匀的涂在面包片上。
“ 我还想听听以前的事。” 大天狗一边刷碗一边问他，他就盯着洗碗机里的泡泡发愣。

“ 嗯，你是法律系的。以前还是学生会长呢，咱们住在一个宿舍里甜蜜了四年，这么早就同居了呢。”
他说着突然笑了，小虎牙钝钝的不过好看的紧。

两人呆了会儿，妖狐就嚷嚷着要出门，念念不忘那瓶照烧酱，两人闪身进了百货商场。
“ 我来交钱吧，你可能不知道钱包放哪。” 大天狗推着车子，妖狐就跟在旁边，不住的把好吃的往里面倒。

收银台前，妖狐发愣的盯着装好袋子的货。“ 刚刚付了…？” 他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，伸手准备叫住收银员问一下。
“ 你忘了吗，刚刚你刷卡了。” 大天狗把袋子递给他说让他先去占了储物箱。妖狐跑开后，大天狗把银行卡递了过去略带歉意的说了对不起久等了。

中午直接在外面解决，买好的食物就放在储物箱回去时顺道取下。两人在街边漫无目的的闲逛，妖狐指了指一家西餐厅。
“ 我们去那里吧。” 他就直奔目标开始小跑，被大天狗拉了回来握紧双手。

在一处坐下，店主看见他们直接走了过来。大天狗向人点头示意，用唇语告诉他不用多说。
“ 店长，这个招牌牛腩来一份，还有那个······” 妖狐全心全意的看菜单，源博雅还是在听到他的称呼时愣了一下。

大天狗执意去付钱让妖狐先坐在那里，走到收银台源博雅早就待在那多时了。
“ 他…” “ 没关系。” 
大天狗刷了卡，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留下一个坚定的眼神。

“ 快睡吧，明天再聊。” 
妖狐还想再把老照片翻出来让大天狗回忆回忆，可被人不由分说拐到床上扣好被子。
“ 你明天要是忘了怎么办？”
“ 不会忘的，你说的我都记得。”


几天后，这群鸟不知道哪家又撒了谷子就聚堆飞走了，只有寄住在这里的燕巢，嗷嗷待哺的小燕雏不停的聒噪。
大天狗这次醒来，妖狐还没醒。
他睡觉一向老实，就只是努力把自己缩进大天狗怀里，腿还要霸占的压在上面。

大天狗轻轻吻了吻他的唇，就如拿小刷子刷刷脸一样毫无感觉。
不过片刻，妖狐翻了身，醒了。
他好像醒的着急，还没完全睁眼就去看大天狗。

“ 你…你是大天狗，你还记得你自己吗？” 
已经做好准备听到这句话，不过他还是喉咙动了一动，坚定的摇了摇头。
“ 你叫大天狗，今年二十多了。”
他飞快的给出答案，爬到大天狗面前安抚他。
“ 还有什么其他的吗？”
“ 我是你的恋人呀，咱们在一起几年多了。”
大天狗仔细听了每一个字，点了点头说自己饿了。

被恋人嘲笑了一下就记得吃，两人去了厨房。几天前的购物袋堆在角落里，里面几瓶不听话的照烧酱倒在一边。
大天狗这次打开冰箱拿了椰蓉面包扔进炸锅，吱吱的油响在房间里回荡。

妖狐就一言不发的坐在餐桌上，支着头看他忙活。
看着盘子里的东西，妖狐直接上应该配些酱汁。满瓶的美乃滋和照烧酱摆在一起，他还是先拿了美乃滋。
“ 这个你特别喜欢，忘了自己肯定没忘了口味。”

他给自己挤了一些，给大天狗挤了一大团。
大天狗吃着美乃滋，明明酸甜的酱汁在他口里却酸比甜更浓。
“ 再尝尝这个吧。” 他指了指棕色的那瓶，“ 肯定没这个好吃。” 

不过还是在大天狗的直盯下挤了一些，吃完后兴奋的直跳脚，直呼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酱，以后要多买一些。

“ 我是做什么的？” 大天狗走到沙发上，妖狐正在翻相册。
“ 你呀…是个律师，大学你可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呢。”

他指了指一张博士帽的照片说这是本硕连读后的存照。
“ 妖狐…” 他失神的喊了喊。
“ 嗯？说什么呢？”
“ 没事，我说大学看着真年轻啊。”


“ 你叫大天狗，你今年有二十几了。” 
“ 对啊我是你的恋人，咱们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。”
“ 没想到这个棕色的酱汁这么好吃，怎么以前没发现？”
“ 啊，大学你是学法律的啊。”
……


“ 你叫……大天狗, 毕业有一段时间了。” 
“ 我是你的恋人啊，咱们一起很久了。”
“ 好像是你先表白的，不要耍赖。” 
“ 大学吗…没什么特别的，就一个宿舍的舍友，每天都腻歪着。”


“ 你叫大天狗…”
“ 我是你的恋人啊，咱可是有戒指的人……”
“ 相册东西太久远了，记不得了。”


手机铃声让小声说话的两个人都惊了一下，大天狗过去取来接听。
“ 怎么样了，他。”
大天狗听到好友的声音和妖狐点了点头小声说有快递，就下了楼。

“ 说实话他记得的越来越少了。”
“ 药物不管用？”
“ 那只会让他更糟糕。”
“ 你就这么让他继续下去，傻人一个怎么办？”
“ 我还挺希望他变得傻了吧唧，什么也不要想。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人，他依赖我，我依靠他。”
“ …行吧，兄弟。保重，记得在他面前提一提我，我希望他还能记得他大学校友。”
“ 好。”


回去时，大天狗手里提了个小蛋糕
妖狐跑过去抱着吃，而大天狗则摸摸他的软发回了房间。
书柜里有个硬壳本，不起眼的素黑色，里面就记了几行字：

狗子，你说我会不会之后就忘了许多事啊？

宝宝，你的记忆全存在我心里呢，你什么时候想提取都行。

我怕我忘了你。

看，我们把这段话记在这个本上，你一定不会忘的。

好，如果我忘了你一定要一字不落的全告诉我。一定要开头就说：“ 你是妖狐，今年21了，大天狗是你的恋人，你们相恋六年了。” 
大天狗用手抚摸着右下角的日期，还是两年前的笔迹，笔墨的味道早已随着时间冲淡。

晚上，妖狐又不肯入睡，半哄着后，旁边响起熟悉的鼻息声。
可大天狗却睡不着了，源博雅说的话他还是很在意，一想到记笔记是两人紧握的手和妖狐红肿着眼睛问他，毫无睡意。

他侧过身，贴在妖狐耳边
极轻的男音说着话成为深夜里唯二的声音：
你叫妖狐，今年你23了。
我是你的恋人啊，咱们相恋了八年
我高一就喜欢你了，高二的体育课在无人的体育馆里不由分说的让你和我在一起。
咱们考了同一所大学，我是学生会长，你去当了风纪委员。
我拜托了晴明主任要了一套单人间，明明就一张空床咱们却挤了四年
我是学法律的，你是语言文学系的
咱们说好的我去当律师，你在学校上课。
可是两年前的生日，你就不知为何脑袋钝痛。
医生说有个小瘤，不出意外可以拆除。 
但是因为这个小东西你的记忆就定格在了两年前，随着每一天的醒来你都会忘记一些事情。
你听好了，一定要在梦里记得。
你最爱吃的是照烧酱

最喜欢的是我送你的戒指

你有胃病畏寒，早上要好好吃早饭知道吗？

你那么阳光，可不能再折腾自己。

你记不住，我帮你。

我们会一直走下去，列车不到终点我不许我们中任何一个下车。
我不会忘记你，
如果可以，你什么时候能再清晰的记得我？


医生当时说他就慢慢遗忘一些事情
已经两年过去，妖狐只记得他的恋人。每天如数家珍的说着关于大天狗的一点一滴，别的他都不太记得，只记得如何爱他。
他甚至最清晰的只有那时说过的几句话，他每天醒来都会认为失忆的是大天狗。
永远不变的开场白。
“ 你是大天狗，我是你的恋人。”

大天狗闭了闭眼，妖狐当年哭红的眼睛还挥之不去。
他在病床上一直流着泪，他说他什么都不想忘记。
“ 宝宝，你的一切我全记在这里了。” 他拉过妖狐的指尖点在自己的心脏处，眼神坚定。


“ 你叫妖狐，我是你的恋人，我们相恋很多年了，并且我们会继续走下去。你不要害怕，我在。” 

你是个失忆的小孩，而我是那个满口谎言的'失忆症'先生。

FIN

失忆小孩和骗子先生

前文👉🏻《失忆者和大骗子》

文/沫雨

   

   在他们相恋的第十年

从那个熟悉的城市离开了。

都说新环境会刺激人的大脑皮层，似乎对患者有着独特的作用。是真是假，倒也无处追寻。

  他们，到了德国。

 这个人口负增长的国度，蓝天白云和慵懒的街道都散发着异域的神秘感

对于妖狐，自然是新奇的。

 他们到了一处庄园，隔着街的邻居家也是华人后裔，对着稍不流畅的国语，在跨越几个时区的德国也算是一种慰藉了。

  在这里，律师也是高热职业。

大天狗斟酌了下选择了一家私人律师事务所，这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他家小孩，陪他疯玩和喧闹。

 感觉又回到了十来岁的青春。

  

  在这里的第二年，已经和邻里混了眼熟，对于妖狐来说，德国人复杂冗长的姓名对他更是巨大的挑战，大天狗告诉他在记不住名字的时候要报以微笑。

  今天去了鲁特街角的咖啡厅，古朴的装饰十分惹眼。

大天狗去点饮品，妖狐就留在了座位等候。

 “ 妖狐老师！？” 正把玩手边的银色叉子，妖狐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，虽然对这个名字不太敏感，他还是循着声音的来源望了望，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眸。

  对面是两个少女，手挽着手看他。

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能遇上曾经偶有一学期交流的人气教师，倒也算是这趟旅行的意外惊喜。

  “ 你们……” 连亲近的人都忘得一干二净，对于这种一面之缘的学生自然是更记不得了。

  “ 妖狐老师！真的是你啊，这些年过得还好吗？为什么突然离职了？”

另一个女生看起来性子急，几个问题一起就抛了出来，砸的妖狐措手不及。

  不过他脱口的却是另一件事，那件逢人就提的事情。

 “ 我结婚了哦。” 他笑了笑，虽然对这些问题他都无法回答，但是自己的答案却脱口而出。

  “ 哇！恭喜老师了，老师的恋人多大呀？” 女生就爱听这些八卦，刚刚那几个客套问题瞬间一扫而过。

“ 我十二的时候他十三，

  我十三的时候他十四，

  我十四的时候他十五，

 ……

  我十七的时候他十八，

  我十八的时候他十九，

  我十九的时候他…二十，

  我二十的时候…他二十……”

妖狐每算一下，手指就减少一根，最后都数完了，就没得算了。

不过越到后面越是什么艰难的事情一样，对面的女生也听出了不对劲。

  老师的恋人……他…

也都第一次当大人，两个姑娘也不太会安慰人，吞吞吐吐的不敢吱声。

  “ 老师…我真的希望你只是数学不好…” 其中一个姑娘张了张嘴，企图缓解一下气氛。

  “ 他就是数学不太好，让你们见笑了。” 大天狗不远处就一直在听，手里端了两杯咖啡，迈着长步就过来了。

  “ 这是我爱人呀！ ” 妖狐看他过来把手指收了收，跑过去把人牵过来。

提到大天狗他一直兴致勃勃。

  送走小姑娘，妖狐咬着吸管歪着头看他。大天狗只是揉揉他的头，看来今年是必须这么做了………

  晚上回了家，大天狗从书柜里拿出一个本子，有些摸皱的页脚能看出来主人格外偏袒这页。

  里面是妖狐曾经娟秀的字迹：

 如果第五年我还没好，大天狗…给我用药物吧，让我们都不要彼此难受，爱你。

  大天狗一直都极为听从他，妖狐对自己的身体的确清楚。不过大天狗还是不敢轻易用药，又挺过一年。

他现在的智商只能维持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了。

  

  “ 这是什么！？” 妖狐从餐桌拿了个黑黑的药丸递给大天狗。

 “ 这里对你好的药物，虽然有点苦，不过要乖乖吃掉。” 

  他把刚打好的温水也递在他手中，妖狐不疑有他，就这温水吞了进去，而后吐了吐舌头。

  又接过几粒胶囊……

 

  他开始变得有些嗜睡，药物刺激他的大脑，与里面残留的病菌激烈斗争。

 不管何时何地，妖狐都能够睡着。

十分钟一浅眠，十小时一长眠。

  刚开始还能和大天狗有短时间的交流，后来只是在突然转醒间对上幽蓝的眼眸，对爱人痴痴一笑就又睡了过去。 

  “ 小孩，别睡了，起来吃饭。”

大天狗捏了捏他的鼻子，牵着他去餐桌旁。才刚吃了一会儿，咣当一声，他又趴在了桌子上。

  大天狗计算了时间，妖狐睡着的时间越发频繁和持久。

他可能就是坐在沙发上就能歪倒，又或者在浴缸内就趴在一旁，亦或者在他们一次酣畅淋漓的爱中突然没了呻吟，又或者只是和他唇齿厮磨间就靠在了肩膀上。

  不过，他记住的却是多了些。

  他能记得昨天大天狗穿的衣服，也记得上周没看完的电视剧。

  不过却是困倦极了，连告诉大天狗记住什么东西时也哈欠连天。

 

  “ 宝贝别再睡了。” 这是继之后，大天狗说过的第二句最常听见的话。

  妖狐可以带着他去附近的公园，不过每次都是大天狗背着熟睡的他回来。妖狐也可以去超市买回来美乃滋和照烧酱，不过总是在一进门就靠在柜子旁。

   

  隔壁家的小姑娘都已经有男朋友了，这两个人还住在这里。

邻居是这么形容他们的，一个总也睡不饱的帅哥和另一个健谈风趣的先生。

   如果一直这样多好啊。

   再多陪陪我

 “ 宝贝，别睡了，陪我说说话呗？”

 “ 唔…别闹，明天再说，好困。”

  大天狗攥了攥拳在他脸颊印了个吻

  “ 那你一定要早点醒啊，我爱你…”

  

  偶有一天，昨晚也结束了重复的对话，大天狗早上起来推了推旁边的人。

  “ 宝贝，太阳要晒屁股了，快起来咯～今天要给邻居家送一份感恩节礼物。” 

  “ 嗯？”

 “ 宝贝？醒醒呀？”

……

他又推了推人，趴在他身边。

 你醒醒啊……

  那份感恩节礼物是大天狗转交过去的，邻居说再也没看到那个白净的帅哥。

 

 “ 爷爷，那个帅哥哥现在还好吗？”

一个小姑娘用德语问他，羊角辫梳的高高的。

  “ 他啊，很好。”

金发的老人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顶，两个人坐在庄园的一处花园内。

“ 故事讲完了哦，好孩子要回家去了哦。”

  “ 那他们两个幸福吗？”

小姑娘穿好外套站在门口，还恋恋不舍的问了个问题。

  “ 很幸福。”

  “ 好想看看那两个帅哥哥有多帅呀，爷爷我过两天来找你玩。” 小姑娘关上门跑回了隔条街的邻居家。

  70岁的大天狗老先生很幸福

42岁的妖狐先生，你是不是也很幸福呢？

  我想是的。

  他抬头看看。

这个人口负增长的国度，蓝天白云和慵懒的街道都散发着异域的神秘感

对于大天狗，自然是不再新奇的。

   END